一株普通的软绵绵薄荷.



听,良宵正缓步走来。

  


   *BACK GROUND MUSIC:Bebe - Siempre Me Quedará

   *隐晦性描写注意.


  “我原本是个不能理所应当地拥有这一切的人啊。”


  

  海涅能够感觉到的第一种知觉是寒冷。冰冷刺骨的风像一把锋利的刺刀,将他的身体撕裂开一个空洞。他仍能听见在死寂的荒漠中,有鸟类喑哑而低沉的嘶吼,漫天飞扬的尘土与砂砾,他在漆黑的夜空下行走着,直到另一个身影促使他停下了脚步。他看见他胸口金色的徽章,看见他那头耀眼的金发,看见男人谦和的性格之后的另外一种目的。


  他们相遇的时候天还没有亮。维克多站在光线照得到的空地上,而海涅站在阳光无法触及的石墙后。他们面对面站着,海涅那双酒红色的眼睛深不见底,仿佛看不见一丝明亮的希望。年轻的王族抬起头,将他手中的剑收进了剑鞘里。海涅的目光追随着那把锃亮的武器,悄无声息地将他身后上了膛的手枪收了起来。这代表他们之间最起码,也是最庄严的尊重。


  “你为什么不用那把剑刺向我,刺向你的敌人?”

  年轻的身影将他的目光投在了眼前的教师身上。他的目光里带着一股琢磨不透的情绪,有点像悲哀,有点像嘲讽,有点像绝望,但又什么都不像。维克多向前踏了一步,他的那没勋章落进了他面前的泥土里,他的身体有一半走进了海涅呆着的那片黑暗中。


  “因为我知道我不会杀死你,就像你知道你不会对我开枪一样。”


  当海涅听见维克多的这句话之后,他眼前的事物忽然开始扭曲变形,就像这些场景,这些话语都从未发生过一样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仿佛被海水浸透的凉意消逝了,取而代之的是让他松懈下来的温暖。皇室教师闭上眼,感受到这股无形的热量将他慢慢地包裹起来。接着,他的手指被极轻地攥住,另一双手掌握住了他仍在颤抖的手指。从拇指开始,那些手指的指纹一一掠过他的皮肤,他掌心的纹路,以及他因为常年书写而凸起的厚茧。这种细腻而缓慢的触摸只能来源于情感的赋予,一旦当爱消失了,这种动作也就不会再出现了。海涅深吸一口气,试图停止住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。


  “我可不是你的玩具,现在,告诉我你是——”


  “嘘,不要说话。放松点,海涅。”


  这句陈述句在这时蓦地出现了一个极大的空隙——海涅觉得自己的手臂被逐渐地抬起来,最后触碰到了温热的嘴唇——也并不是他自己的。他的指尖划过对方干涸而滚烫的唇面,随后便是坚硬的臼齿,粘稠而湿润的触感在王室教师的脑海中呈现出来。海涅·维特根斯坦因只觉得自己的思考痕迹一点点单薄下去,直到他胸口黑色的领带被那双手拽住,即将要向下滑落的时候,他才稍稍清醒过来。那副眼镜掉落在他们脚下的地毯上,海涅能清晰地辨别出它的位置,却对他面前的人感到一种朦胧的混沌感。一方面,他其实早就已经得出了结论,只是他始终无法确定,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。


  简而言之,海涅·维特根斯坦因承认,自己的确会臣服于维克多·冯·古兰兹来赫,或早或晚,或在戏剧与文学上,或在军事与政治中,终有一日。但至少不是此时。


  

  所以,他从这个冗长燥热的梦境中醒来了。



  军神王还在与他相隔十个房间的卧室里,书房的灯还亮着,这时候是午夜时分,皇宫里寂静无声,花园里红玫瑰的花瓣是黑色的。皇室教师眨了眨眼,脑海中有几秒钟浮现出几个虚幻的画面,例如褪尽的衬衫,沾上上雾气的镜片,殷红的嘴唇,但他很快就被自己迎面而来的倦意给打败,陷入了又一个随时会苏醒的梦里。



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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